第二百六十八章：林書容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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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林書容的吻
“根本無心，何來癡心？”妙妙喃喃重覆著晴兒的這句話，眉頭忽然皺的很緊。
這話本身並沒有什麽過錯，甚至可以說李鈺是否有情絲跟她半點關系都沒有，可當她聽見這話的時候，心卻像是被什麽給咬了一下，疼的她直想倒吸涼氣。
“對，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也真的不必擔心他會鐘情於林茜寧，壓根不愛，何談深愛呢？只不過對於他為何一直對林茜寧如此忠心耿耿一事，我覺得很有可能他是為了得到林家在朝政上的支持，所以這樁婚事八成並非外界傳言的那麽兩情相悅，不過是一樁政治聯姻罷了。所以妙妙，你還是萬萬要放寬心才好，可不要覺得李鈺對你沒情誼，他對誰都是這個樣子，這件事兒打從他成為真龍天子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晴兒這樣對妙妙解釋著，希望妙妙能夠放寬心，身上還有傷，萬萬不要因為李鈺而傷了身子。
可是妙妙顯然有些沒理解晴兒的意思，“什麽叫我覺得李鈺對我沒情誼，還需放寬心思？你怎麽不先問問我對李鈺有沒有情誼？本來我跟他之間就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事兒，你倒是真能逗，竟然還把我跟他給牽扯在一塊了。”妙妙說著這話撇了撇嘴，滿臉似乎都寫著不在意。
“哦？是我多嘴說錯話了嗎？當初在去茅山的路上，也不知道是誰為了人家要死要活的，就連我這一個旁觀的外人都看出來了，你這個當事人還說謊瞞誰呢？有些事雖然我並非親眼所見，可到底也是聽說了的。據說你在蜀地行宮見著李鈺了，還跟他在偏殿裏共度了一夜良宵，只不過第二天一早李鈺就因為林茜寧的突然到訪將你撇下了，有沒有這事兒？”晴兒挑眉，對妙妙跟李鈺之間的關系總是特別有興趣。
也許正因為她是局外人的緣故，所以很多事情她都看的很清楚。
就好比當初在去茅山的路上，之所以妙妙會與林書容越發親近，不過是刻意想要疏遠李鈺罷了，又不是她真的對林書容感興趣。
嗯，相思這事兒，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滋味雖然只有她自己清楚，可這念頭卻是旁人看的最明白。
“根本就沒有的事，我怎麽可能會跟他在蜀地行宮單獨過夜呢？我不要名節了，不要臉面了？就算真的是要待，那我怎麽著也該是跟二皇子共度一夜才是，有什麽理由跟南燕王待在一塊？”其實要真的回憶起這事兒來，妙妙隱隱約約腦子裏也有那麽一點印象，她好像的的確確是跟李鈺在蜀地行宮見過面。
可她只記得自己跟李鈺見面是二皇子使的圈套，說白了還是二皇子逼迫她所為，可那天晚上她到底跟李宇之間發生了什麽，她是一點也記不清楚了。
想到這兒，妙妙長籲了一口氣，默默在心中盼著那天晚上可千萬要什麽都別發生才好。
就李鈺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她寧願此生跟他再沒有半點交集。
且不論那牡丹精做過的事情是對是錯，但看牡丹精對他的那份掏心掏肺不要命的樣子，但凡是個人也沒有理由不動容。
可是李鈺倒好，對著牡丹精的真身竟然能說扔就扔，都不曾將她好好安葬，這真是叫妙妙這一個看客都無法接受。
幸好她沒有像牡丹精一樣那麽犯傻，要不然等到她為了李鈺豁出命去的時候，牡丹精今日的下場豈不就是她明日的下場？
一想到這兒，妙妙忍不住身上一陣惡寒。
只是這時候妙妙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怎麽不記得自己當初是為了什麽而來到洛陽的？
她知道自己下凡來到人間是為了尋找法寶升仙改掉天規，以此救出母親，可是她怎麽不記得自己為什麽要來洛陽城？
從來也沒有人對她說過這能夠登上九重天的法寶一定就在洛陽，且她來到洛陽這麽長時間以來，在尋找法寶這事兒上也是一直沒有任何頭緒，那她怎麽還會選擇留在洛陽城待這麽長時間，而從未萌生過想要離開的念頭呢？
想到這兒，她便擡起頭問晴兒道：“晴兒，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留在洛陽城？”
晴兒搖頭。
“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這事兒，我怎麽會知道呢？不過這洛陽城乃是東唐王朝最繁華的地方，你既然來了人間，留在洛陽城總歸是沒錯的。我就很喜歡洛陽啊，有別的地方沒有的風景，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有，雖然人也更多一些，不過沒什麽。來到人間一回，重要的不就是經歷了什麽嘛。”晴兒能夠理解妙妙現在這個狀態，之前她不是受傷了麽，遺忘了許多事情沒有想起來簡直太過正常。
只是晴兒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遺忘掉李鈺。
難道說妙妙心中並不是真的深愛李鈺嗎？不是都說愛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樣子嗎？為何看妙妙現在的模樣，好像她心中對李鈺早已是半點情分都沒有了？
難道說這事兒也是因為那個神尊在作怪？
“對了，妙妙，我還得問你一件事，你說那牡丹精在給皇上下毒的時候，是不是也動用了靈力呢？”晴兒也壓低了聲音，貼近妙妙的耳朵問道。
妙妙點頭，“那是當然，否則太極殿內戒備森嚴，怎麽可能會不被侍衛發現？必定是使用了隱身之術之類的。”
“那不對啊，我的法力現在已經受人鎮壓而使不出來了，牡丹精的道行一定在我之下，她的法力為什麽會使出來呢？”晴兒皺眉，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是那個鎮壓你法力的人只是鎮壓了你一個人的法力，而並不曾鎮壓其他人的法力呢？”妙妙想了想，隨口給出了自己分析的答案。
“只是鎮壓了我一個人的法力？你的意思是，那個鎮壓我法力的神尊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故意在我身上設了什麽咒語，不準我使喚出法力來。而那個牡丹精的出現是在神尊的預料之外，所以他並沒有去及時鎮壓掉牡丹精的法力，才能讓牡丹精有機會將皇上……”最後的“殺掉”兩個字，晴兒並沒有說，而是對著脖子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你說的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但是還有另外一種很有可能的情況，那就是這牡丹精的所作所為或許正順了那位神尊的意，所以他才不會出手幹預。”妙妙覺得這也是很有可能的情況，雖然她之前一直認為只有二皇子的身邊才聚集了許多異族，可是當她今日躲在假山後面看到二皇子對牡丹精的突然雕零完全不感到震驚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二皇子身邊也一定聚集了諸多異族。
既然能夠聚集妖精，又為何不會聚集神仙呢？
妖也好，神也好，人也好，本身便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活著，所以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們都會拼盡全力不折手段的去朝這個目標靠攏，期間不惜犧牲掉一切自己所擁有的事物。
就好像是紅衣面具人希望二皇子可以成為帝王一樣，如果晴兒口中所說的那個鎮壓她法力的神尊也是一個特別希望李鈺坐上皇位的人，覺得一旦李鈺坐上皇位就能讓他實現某種目的，那妙妙覺得，他也很有可能會放縱牡丹精去做毒害皇上的事情。
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她來到人世間後便發現，她絕對不可以小看這個看似沒有任何法力的人世間。
“不對啊，天上那麽多神尊，想要讓真龍天子坐上皇位的人就只有我家娘娘了，可現在我家娘娘已經失蹤多年，沒有任何神尊會再護著牡丹精，縱容她幫助真龍天子登基為帝了。”晴兒想也不想，便開口否認了妙妙的念頭。
妙妙倒是對這話不以為然，反正天界的事情她一只妖精本就不懂。
什麽真龍天子不真龍天子的，距離她更是好生遙遠。
所以她便開口對晴兒道：“那也許這個突然出現在皇宮裏的神尊就是你家娘娘也說不定？雖然她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可畢竟現在真龍天子已經現身了，你家娘娘因為真龍天子回來了也說不定。這麽緊要的關頭，她要是再不出現推波助瀾一把，李鈺這個真龍天子很有可能就被別人奪去了啊。”
晴兒聽見妙妙提起她家娘娘，突然情緒變得特別激動起來。
“不，絕對不可能！我家娘娘要是回來了一定會先來找我的，我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她時時刻刻都會要我陪在身邊的。還有，我家娘娘怎麽可能會禁錮我的法力，去留那個牡丹精的法力呢？要是真的幫助真龍天子繼位，那我肯定比那牡丹精更有用一些。你這就是沒見過我家娘娘，不了解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家娘娘心腸可軟了，怎麽會慫恿牡丹精殺人呢？她的心腸就好比活菩薩，天界之上待世人最好的神尊便是她了。”
“是麽？竟然做神仙的還會有人是活菩薩心腸？”妙妙聽見這話突然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聽見這話晴兒頓時急了，“你冷笑什麽，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做神仙的怎麽了，哪條天規說明了做神仙的人一定要十惡不赦，一定要欺壓世人了？人跟妖都有好有壞，怎麽做神仙的就不能有菩薩心腸的神仙了？我說的話句句是真，倘若我家娘娘不是菩薩心腸，那我都敢去承天打五雷轟。”
聽著晴兒口中的誓言，妙妙挑了挑眉。
她剛才說那話不是在針對晴兒什麽，她只是在針對神仙，針對天規。
既是神尊，既有菩薩心腸，那他們定下的天規又是什麽意思？
“你也知道我娘親是因為什麽而被關押在平谷山底的，多長時間了，有人想過她的感受嗎？她做錯了什麽？不過就是愛了一個凡人而已，這樣就要受到懲罰了？若真說你家娘娘是菩薩心腸，那她不是也愛著世人麽？她的愛便是愛了，我娘親的愛便是罪過了？我真不是針對你什麽，只是你的那番話，就是沒辦法說服我。”妙妙說罷此言，直接轉過身去，不再看晴兒。
她很生氣，生神尊的氣，生天規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來人世間怎麽久了，登上九重天的九件法寶她一件也沒有找到。
這便罷了，她現在竟然連那張龍生九子圖也弄丟了。
身為一只血統純正的貓妖，她除了在皇宮裏任人擺布之外，再也做不了任何其他的事情，這事兒要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你不要這麽說我家娘娘，天規不是她一個人決定的，甚至她身為神尊，為了世人，她在天界過的日子都不如你自由。你沒見過她，你也不知道她都經歷過什麽，你沒有資格這樣評說她。娘娘沒有選擇，如果她有，或許她也會放縱異族相愛，她甚至會放縱自己去做一些神仙不許做的事情。你以為她不想嗎？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神仙也有神仙的規則，打她成為神尊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須為了三界眾生的安定而努力著，一旦異族通婚，所帶來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更何況是你娘親？”晴兒的情緒無比激動，甚至眼淚都滴落了下來。
妙妙逮到了她話語之中的問題所在，連忙轉過身問她道：“什麽叫更何況是我娘親？我娘親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她愛的人究竟是誰，我的爹爹又是誰？想當初那蟒蛇精就曾經拿這事兒欺騙於我，可你們都是話說了一半不肯說完。晴兒，你若真的與我是朋友，便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好不好？”
妙妙太想知道她是誰了？就算她的娘親是罪妖，她好歹知道這娘親是誰。
可是長這麽大，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到底是誰，這讓她覺得自己很痛苦。
萬物皆有緣，而她的生命，卻像是沒有根。
“妙妙，若你真的拿我當朋友，便不要去問我那些我不能說的事情。你也知道凡事皆是註定，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冥冥之中的註定，那麽未來的某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或是不知道真相都是註定。有些事情就連我也不清楚，比如說你為什麽長了一副跟我家娘娘一模一樣的面孔。”
晴兒的神情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說完這話，默默地望著妙妙的臉，盯了好一會兒。
最終她才道：“你也累了，身上的傷還沒好，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之後她便離開了，隨著她合上殿門那一刻的聲響，妙妙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好像從喉嚨眼一下子跌落到了身體中去。
她長嘆了一聲，踉蹌著步子走到了床榻邊，褪下鞋襪，坐在床邊。
她將自己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個團，像是當初做貓時做喜歡做的舉動那樣。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可以晃晃尾巴，如此心情似乎便能夠好一些。
可現在成了人後，她就連尾巴也沒有了，所以這唯一能夠讓她心情變好的方式好像也不存在了。
她躺在床上，想要做一個夢，但是漸漸的，她卻發現自己越躺越精神。
肩上的傷口好像又撕裂開了一點，今日因為忙著皇上大喪的事情，褚懷年也沒來給她換藥，這會兒傷口便又開始疼了。
一談到傷口疼，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林書容的面孔。
要是書容在這兒就好了，他一定可以用自己的神仙法器治好她身上的傷，那她便不用這麽痛了。
皇上現如今已經駕崩了，李鈺登基繼位，沒人會再拿她這個假冒的神女當回事兒了。
二皇子現在的心情肯定特別差，而且自保都成了困難，所以妙妙也不可能指望他還會有心情來顧念她的傷。
她替二皇子擋的這一刀，可真算是白挨了。
事情已過，所有的人都能但忘掉這件事，要不是她這身上的傷口時不時的犯疼，連她自己都要忘了這件事情了。
只是李鈺今日對她說的話，她到現在也沒想出個答案來。
李鈺問他，當初為什麽要舍命去救二皇子。
她其實也不知道，腦海中只是隱約記得那天她好像看見了什麽場面，當時心裏特別不舒服，以至於到了她覺得自己活在這人世間都沒意思的地步。
正巧一回頭便看見了柳千瑯掏出匕首要刺向二皇子，她便覺得自己怎麽死都是死，那還不如救人一命呢。
更何況柳千瑯要真的傷了她，她還未必會死，柳千瑯也未必會就此喪命。
可柳千瑯這一刀要是刺穿了二皇子的心臟，那二皇子便必死無疑，柳千瑯這輩子也別想活著離開皇宮了。
於是她就沖上去，把二皇子給救了。
這事兒雖然她知道，但當初到底是因為看到什麽場景才讓她動了求死之心，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罷了，不想了，想的頭疼。
妙妙這麽念叨著，又翻了個身，想著平躺在床上，試試換個姿勢能不能睡著的更快一點。
哪知道她這麽一躺，正好碰到了肩上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險些沒落下來。
“妙妙，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耳邊突然傳來了林書容的聲音，嚇了妙妙一大跳。
她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她剛才聽到的不是幻覺，身邊站著的人真的是林書容。
妙妙大驚，“你怎麽來了？”
林書容聽到妙妙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激動不已，“你終於肯認我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了呢。我這不是擔心你身上的傷，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進宮來找你麽？今日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便換了身太監的衣裳，想著到這麒麟殿來看看你。幸好幸好，你願意認我了，不然我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妙妙望著林書容滿臉思念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愧疚。
“書容，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這皇宮之中我說了不算，我的命運也一直是被扼制在別人手裏的。人家能要我的命，所以人家要我怎麽做，我就得怎麽做，半點沒有選擇。這段時間，勞煩你惦記了。”妙妙想著現如今二皇子應該也不會輕易回來麒麟殿，而且現如今皇上一死，風雲大變，她也不需要再繼續去扮演這個神女身份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能說的實話都對林書容說了，沒準林書容心情一好，還能將她肩膀上的傷給治好也說不定。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我真是無法想象你這段時間在這深宮之中是怎麽熬過來的，我都不必問你過的好不好，便知道你過的一點也不好。妙妙，別怕，現在我在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一旦等到王爺登基，我便去求王爺將你許給我為妻，等到我們成親之後，就再也沒人會欺負你了，好不好？”林書容坐在了床榻邊上，看著妙妙滿目深情。
妙妙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裏實則愕然極了。
這怎麽突然就扯到成親上了？她幾時說過自己想要嫁他為妻了？
況且嫁給他顯然是出了狼穴，又入虎坑。
那丞相府哪兒是什麽人都能去得的？她之前還不是在他家丟了大半條命去？
不過現在她可不會蠢到直接拒絕林書容，她這肩膀上的傷疼起來便是沒完沒了，現如今她跟晴兒，瑤瑤都沒有法力，能夠幫她的人便只有眼前的林書容了。
不管日後怎麽樣，她眼前得先讓林書容把她把傷給治了才行。
想到這兒，妙妙在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無比柔情的笑容，“我不苦，能夠熬到你來找我的這一日，便已經是我天大的福分了。這宮裏說話辦事多有不便，現如今還不知道皇上大喪過後會如何處置我，我看南燕王最近的心氣兒不定，這突然登基於你而言也說不上是好是壞。所以你還是暫且先別因為我而單獨去找南燕王才好，等到事情安穩下來，說什麽都來得及。這段日子我正好要在宮裏養傷，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等我把肩膀上的傷給養好了，估摸著這宮裏的大局也穩定下來了，到時候有什麽心思，咱們再談也來得及。”妙妙現在滿心都想著要怎樣才能讓林書容將她身上的傷治好。
幸好，她這話算是沒白說，當林書容聽到這句話後，當即便道：“不過是你肩膀上的傷，我又豈會舍得讓你真的遭罪上百天？”
林書容說著這話，便伸手用手掌覆上妙妙肩上的傷口處，下一刻妙妙便覺得傷口處一團溫熱，沒多大會兒功夫，她這肩膀上的傷便完全愈合了。
妙妙活動了活動肩膀，發覺那兒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了，就好像是她從未受過傷一樣。
她不由得低呼了一聲，“書容，你說這輩子我身邊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麽辦啊？你都幫我療傷過多少次了，我到底要怎麽謝你才好？”
林書容看見妙妙開心的樣子，臉上不由得也蕩漾出了微微笑意。
他伸手輕輕撫上妙妙的臉，輕笑道：“想要謝我還不容易？你以身相許便好了。”
妙妙一楞，見他下一刻便探唇湊了上來，想要吻她的唇。
妙妙緊張無比，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任由他吻上來嗎？可她現在明明一點也不想跟林書容發生這樣親密的舉動。
伸手推開他嗎？可他明明剛剛治好了她身上的傷，如果現在便直接伸手推開他，會不會顯得她太過翻臉不認人了？
妙妙故作羞澀的往後躲了一點，心中祈盼著晴兒趕緊回來推門。
只要晴兒來了，林書容就再也不會對她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可是她的祈盼一點作用也沒有，當林書容又往床上爬了一步，嘴唇再一次靠近她的唇時，晴兒還是沒有來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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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無心，何來癡心？”妙妙喃喃重覆著晴兒的這句話，眉頭忽然皺的很緊。
這話本身並沒有什麽過錯，甚至可以說李鈺是否有情絲跟她半點關系都沒有，可當她聽見這話的時候，心卻像是被什麽給咬了一下，疼的她直想倒吸涼氣。
“對，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也真的不必擔心他會鐘情於林茜寧，壓根不愛，何談深愛呢？只不過對於他為何一直對林茜寧如此忠心耿耿一事，我覺得很有可能他是為了得到林家在朝政上的支持，所以這樁婚事八成並非外界傳言的那麽兩情相悅，不過是一樁政治聯姻罷了。所以妙妙，你還是萬萬要放寬心才好，可不要覺得李鈺對你沒情誼，他對誰都是這個樣子，這件事兒打從他成為真龍天子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晴兒這樣對妙妙解釋著，希望妙妙能夠放寬心，身上還有傷，萬萬不要因為李鈺而傷了身子。
可是妙妙顯然有些沒理解晴兒的意思，“什麽叫我覺得李鈺對我沒情誼，還需放寬心思？你怎麽不先問問我對李鈺有沒有情誼？本來我跟他之間就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事兒，你倒是真能逗，竟然還把我跟他給牽扯在一塊了。”妙妙說著這話撇了撇嘴，滿臉似乎都寫著不在意。
“哦？是我多嘴說錯話了嗎？當初在去茅山的路上，也不知道是誰為了人家要死要活的，就連我這一個旁觀的外人都看出來了，你這個當事人還說謊瞞誰呢？有些事雖然我並非親眼所見，可到底也是聽說了的。據說你在蜀地行宮見著李鈺了，還跟他在偏殿裏共度了一夜良宵，只不過第二天一早李鈺就因為林茜寧的突然到訪將你撇下了，有沒有這事兒？”晴兒挑眉，對妙妙跟李鈺之間的關系總是特別有興趣。
也許正因為她是局外人的緣故，所以很多事情她都看的很清楚。
就好比當初在去茅山的路上，之所以妙妙會與林書容越發親近，不過是刻意想要疏遠李鈺罷了，又不是她真的對林書容感興趣。
嗯，相思這事兒，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滋味雖然只有她自己清楚，可這念頭卻是旁人看的最明白。
“根本就沒有的事，我怎麽可能會跟他在蜀地行宮單獨過夜呢？我不要名節了，不要臉面了？就算真的是要待，那我怎麽著也該是跟二皇子共度一夜才是，有什麽理由跟南燕王待在一塊？”其實要真的回憶起這事兒來，妙妙隱隱約約腦子裏也有那麽一點印象，她好像的的確確是跟李鈺在蜀地行宮見過面。
可她只記得自己跟李鈺見面是二皇子使的圈套，說白了還是二皇子逼迫她所為，可那天晚上她到底跟李宇之間發生了什麽，她是一點也記不清楚了。
想到這兒，妙妙長籲了一口氣，默默在心中盼著那天晚上可千萬要什麽都別發生才好。
就李鈺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她寧願此生跟他再沒有半點交集。
且不論那牡丹精做過的事情是對是錯，但看牡丹精對他的那份掏心掏肺不要命的樣子，但凡是個人也沒有理由不動容。
可是李鈺倒好，對著牡丹精的真身竟然能說扔就扔，都不曾將她好好安葬，這真是叫妙妙這一個看客都無法接受。
幸好她沒有像牡丹精一樣那麽犯傻，要不然等到她為了李鈺豁出命去的時候，牡丹精今日的下場豈不就是她明日的下場？
一想到這兒，妙妙忍不住身上一陣惡寒。
只是這時候妙妙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怎麽不記得自己當初是為了什麽而來到洛陽的？
她知道自己下凡來到人間是為了尋找法寶升仙改掉天規，以此救出母親，可是她怎麽不記得自己為什麽要來洛陽城？
從來也沒有人對她說過這能夠登上九重天的法寶一定就在洛陽，且她來到洛陽這麽長時間以來，在尋找法寶這事兒上也是一直沒有任何頭緒，那她怎麽還會選擇留在洛陽城待這麽長時間，而從未萌生過想要離開的念頭呢？
想到這兒，她便擡起頭問晴兒道：“晴兒，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留在洛陽城？”
晴兒搖頭。
“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這事兒，我怎麽會知道呢？不過這洛陽城乃是東唐王朝最繁華的地方，你既然來了人間，留在洛陽城總歸是沒錯的。我就很喜歡洛陽啊，有別的地方沒有的風景，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有，雖然人也更多一些，不過沒什麽。來到人間一回，重要的不就是經歷了什麽嘛。”晴兒能夠理解妙妙現在這個狀態，之前她不是受傷了麽，遺忘了許多事情沒有想起來簡直太過正常。
只是晴兒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遺忘掉李鈺。
難道說妙妙心中並不是真的深愛李鈺嗎？不是都說愛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樣子嗎？為何看妙妙現在的模樣，好像她心中對李鈺早已是半點情分都沒有了？
難道說這事兒也是因為那個神尊在作怪？
“對了，妙妙，我還得問你一件事，你說那牡丹精在給皇上下毒的時候，是不是也動用了靈力呢？”晴兒也壓低了聲音，貼近妙妙的耳朵問道。
妙妙點頭，“那是當然，否則太極殿內戒備森嚴，怎麽可能會不被侍衛發現？必定是使用了隱身之術之類的。”
“那不對啊，我的法力現在已經受人鎮壓而使不出來了，牡丹精的道行一定在我之下，她的法力為什麽會使出來呢？”晴兒皺眉，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是那個鎮壓你法力的人只是鎮壓了你一個人的法力，而並不曾鎮壓其他人的法力呢？”妙妙想了想，隨口給出了自己分析的答案。
“只是鎮壓了我一個人的法力？你的意思是，那個鎮壓我法力的神尊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故意在我身上設了什麽咒語，不準我使喚出法力來。而那個牡丹精的出現是在神尊的預料之外，所以他並沒有去及時鎮壓掉牡丹精的法力，才能讓牡丹精有機會將皇上……”最後的“殺掉”兩個字，晴兒並沒有說，而是對著脖子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你說的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但是還有另外一種很有可能的情況，那就是這牡丹精的所作所為或許正順了那位神尊的意，所以他才不會出手幹預。”妙妙覺得這也是很有可能的情況，雖然她之前一直認為只有二皇子的身邊才聚集了許多異族，可是當她今日躲在假山後面看到二皇子對牡丹精的突然雕零完全不感到震驚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二皇子身邊也一定聚集了諸多異族。
既然能夠聚集妖精，又為何不會聚集神仙呢？
妖也好，神也好，人也好，本身便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活著，所以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們都會拼盡全力不折手段的去朝這個目標靠攏，期間不惜犧牲掉一切自己所擁有的事物。
就好像是紅衣面具人希望二皇子可以成為帝王一樣，如果晴兒口中所說的那個鎮壓她法力的神尊也是一個特別希望李鈺坐上皇位的人，覺得一旦李鈺坐上皇位就能讓他實現某種目的，那妙妙覺得，他也很有可能會放縱牡丹精去做毒害皇上的事情。
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她來到人世間後便發現，她絕對不可以小看這個看似沒有任何法力的人世間。
“不對啊，天上那麽多神尊，想要讓真龍天子坐上皇位的人就只有我家娘娘了，可現在我家娘娘已經失蹤多年，沒有任何神尊會再護著牡丹精，縱容她幫助真龍天子登基為帝了。”晴兒想也不想，便開口否認了妙妙的念頭。
妙妙倒是對這話不以為然，反正天界的事情她一只妖精本就不懂。
什麽真龍天子不真龍天子的，距離她更是好生遙遠。
所以她便開口對晴兒道：“那也許這個突然出現在皇宮裏的神尊就是你家娘娘也說不定？雖然她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可畢竟現在真龍天子已經現身了，你家娘娘因為真龍天子回來了也說不定。這麽緊要的關頭，她要是再不出現推波助瀾一把，李鈺這個真龍天子很有可能就被別人奪去了啊。”
晴兒聽見妙妙提起她家娘娘，突然情緒變得特別激動起來。
“不，絕對不可能！我家娘娘要是回來了一定會先來找我的，我可是她的左膀右臂，她時時刻刻都會要我陪在身邊的。還有，我家娘娘怎麽可能會禁錮我的法力，去留那個牡丹精的法力呢？要是真的幫助真龍天子繼位，那我肯定比那牡丹精更有用一些。你這就是沒見過我家娘娘，不了解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家娘娘心腸可軟了，怎麽會慫恿牡丹精殺人呢？她的心腸就好比活菩薩，天界之上待世人最好的神尊便是她了。”
“是麽？竟然做神仙的還會有人是活菩薩心腸？”妙妙聽見這話突然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聽見這話晴兒頓時急了，“你冷笑什麽，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做神仙的怎麽了，哪條天規說明了做神仙的人一定要十惡不赦，一定要欺壓世人了？人跟妖都有好有壞，怎麽做神仙的就不能有菩薩心腸的神仙了？我說的話句句是真，倘若我家娘娘不是菩薩心腸，那我都敢去承天打五雷轟。”
聽著晴兒口中的誓言，妙妙挑了挑眉。
她剛才說那話不是在針對晴兒什麽，她只是在針對神仙，針對天規。
既是神尊，既有菩薩心腸，那他們定下的天規又是什麽意思？
“你也知道我娘親是因為什麽而被關押在平谷山底的，多長時間了，有人想過她的感受嗎？她做錯了什麽？不過就是愛了一個凡人而已，這樣就要受到懲罰了？若真說你家娘娘是菩薩心腸，那她不是也愛著世人麽？她的愛便是愛了，我娘親的愛便是罪過了？我真不是針對你什麽，只是你的那番話，就是沒辦法說服我。”妙妙說罷此言，直接轉過身去，不再看晴兒。
她很生氣，生神尊的氣，生天規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來人世間怎麽久了，登上九重天的九件法寶她一件也沒有找到。
這便罷了，她現在竟然連那張龍生九子圖也弄丟了。
身為一只血統純正的貓妖，她除了在皇宮裏任人擺布之外，再也做不了任何其他的事情，這事兒要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你不要這麽說我家娘娘，天規不是她一個人決定的，甚至她身為神尊，為了世人，她在天界過的日子都不如你自由。你沒見過她，你也不知道她都經歷過什麽，你沒有資格這樣評說她。娘娘沒有選擇，如果她有，或許她也會放縱異族相愛，她甚至會放縱自己去做一些神仙不許做的事情。你以為她不想嗎？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神仙也有神仙的規則，打她成為神尊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須為了三界眾生的安定而努力著，一旦異族通婚，所帶來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更何況是你娘親？”晴兒的情緒無比激動，甚至眼淚都滴落了下來。
妙妙逮到了她話語之中的問題所在，連忙轉過身問她道：“什麽叫更何況是我娘親？我娘親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她愛的人究竟是誰，我的爹爹又是誰？想當初那蟒蛇精就曾經拿這事兒欺騙於我，可你們都是話說了一半不肯說完。晴兒，你若真的與我是朋友，便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好不好？”
妙妙太想知道她是誰了？就算她的娘親是罪妖，她好歹知道這娘親是誰。
可是長這麽大，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到底是誰，這讓她覺得自己很痛苦。
萬物皆有緣，而她的生命，卻像是沒有根。
“妙妙，若你真的拿我當朋友，便不要去問我那些我不能說的事情。你也知道凡事皆是註定，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冥冥之中的註定，那麽未來的某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或是不知道真相都是註定。有些事情就連我也不清楚，比如說你為什麽長了一副跟我家娘娘一模一樣的面孔。”
晴兒的神情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說完這話，默默地望著妙妙的臉，盯了好一會兒。
最終她才道：“你也累了，身上的傷還沒好，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之後她便離開了，隨著她合上殿門那一刻的聲響，妙妙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好像從喉嚨眼一下子跌落到了身體中去。
她長嘆了一聲，踉蹌著步子走到了床榻邊，褪下鞋襪，坐在床邊。
她將自己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個團，像是當初做貓時做喜歡做的舉動那樣。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可以晃晃尾巴，如此心情似乎便能夠好一些。
可現在成了人後，她就連尾巴也沒有了，所以這唯一能夠讓她心情變好的方式好像也不存在了。
她躺在床上，想要做一個夢，但是漸漸的，她卻發現自己越躺越精神。
肩上的傷口好像又撕裂開了一點，今日因為忙著皇上大喪的事情，褚懷年也沒來給她換藥，這會兒傷口便又開始疼了。
一談到傷口疼，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林書容的面孔。
要是書容在這兒就好了，他一定可以用自己的神仙法器治好她身上的傷，那她便不用這麽痛了。
皇上現如今已經駕崩了，李鈺登基繼位，沒人會再拿她這個假冒的神女當回事兒了。
二皇子現在的心情肯定特別差，而且自保都成了困難，所以妙妙也不可能指望他還會有心情來顧念她的傷。
她替二皇子擋的這一刀，可真算是白挨了。
事情已過，所有的人都能但忘掉這件事，要不是她這身上的傷口時不時的犯疼，連她自己都要忘了這件事情了。
只是李鈺今日對她說的話，她到現在也沒想出個答案來。
李鈺問他，當初為什麽要舍命去救二皇子。
她其實也不知道，腦海中只是隱約記得那天她好像看見了什麽場面，當時心裏特別不舒服，以至於到了她覺得自己活在這人世間都沒意思的地步。
正巧一回頭便看見了柳千瑯掏出匕首要刺向二皇子，她便覺得自己怎麽死都是死，那還不如救人一命呢。
更何況柳千瑯要真的傷了她，她還未必會死，柳千瑯也未必會就此喪命。
可柳千瑯這一刀要是刺穿了二皇子的心臟，那二皇子便必死無疑，柳千瑯這輩子也別想活著離開皇宮了。
於是她就沖上去，把二皇子給救了。
這事兒雖然她知道，但當初到底是因為看到什麽場景才讓她動了求死之心，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罷了，不想了，想的頭疼。
妙妙這麽念叨著，又翻了個身，想著平躺在床上，試試換個姿勢能不能睡著的更快一點。
哪知道她這麽一躺，正好碰到了肩上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險些沒落下來。
“妙妙，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耳邊突然傳來了林書容的聲音，嚇了妙妙一大跳。
她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她剛才聽到的不是幻覺，身邊站著的人真的是林書容。
妙妙大驚，“你怎麽來了？”
林書容聽到妙妙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激動不已，“你終於肯認我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了呢。我這不是擔心你身上的傷，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進宮來找你麽？今日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便換了身太監的衣裳，想著到這麒麟殿來看看你。幸好幸好，你願意認我了，不然我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妙妙望著林書容滿臉思念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愧疚。
“書容，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這皇宮之中我說了不算，我的命運也一直是被扼制在別人手裏的。人家能要我的命，所以人家要我怎麽做，我就得怎麽做，半點沒有選擇。這段時間，勞煩你惦記了。”妙妙想著現如今二皇子應該也不會輕易回來麒麟殿，而且現如今皇上一死，風雲大變，她也不需要再繼續去扮演這個神女身份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能說的實話都對林書容說了，沒準林書容心情一好，還能將她肩膀上的傷給治好也說不定。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我真是無法想象你這段時間在這深宮之中是怎麽熬過來的，我都不必問你過的好不好，便知道你過的一點也不好。妙妙，別怕，現在我在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一旦等到王爺登基，我便去求王爺將你許給我為妻，等到我們成親之後，就再也沒人會欺負你了，好不好？”林書容坐在了床榻邊上，看著妙妙滿目深情。
妙妙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裏實則愕然極了。
這怎麽突然就扯到成親上了？她幾時說過自己想要嫁他為妻了？
況且嫁給他顯然是出了狼穴，又入虎坑。
那丞相府哪兒是什麽人都能去得的？她之前還不是在他家丟了大半條命去？
不過現在她可不會蠢到直接拒絕林書容，她這肩膀上的傷疼起來便是沒完沒了，現如今她跟晴兒，瑤瑤都沒有法力，能夠幫她的人便只有眼前的林書容了。
不管日後怎麽樣，她眼前得先讓林書容把她把傷給治了才行。
想到這兒，妙妙在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無比柔情的笑容，“我不苦，能夠熬到你來找我的這一日，便已經是我天大的福分了。這宮裏說話辦事多有不便，現如今還不知道皇上大喪過後會如何處置我，我看南燕王最近的心氣兒不定，這突然登基於你而言也說不上是好是壞。所以你還是暫且先別因為我而單獨去找南燕王才好，等到事情安穩下來，說什麽都來得及。這段日子我正好要在宮裏養傷，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等我把肩膀上的傷給養好了，估摸著這宮裏的大局也穩定下來了，到時候有什麽心思，咱們再談也來得及。”妙妙現在滿心都想著要怎樣才能讓林書容將她身上的傷治好。
幸好，她這話算是沒白說，當林書容聽到這句話後，當即便道：“不過是你肩膀上的傷，我又豈會舍得讓你真的遭罪上百天？”
林書容說著這話，便伸手用手掌覆上妙妙肩上的傷口處，下一刻妙妙便覺得傷口處一團溫熱，沒多大會兒功夫，她這肩膀上的傷便完全愈合了。
妙妙活動了活動肩膀，發覺那兒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了，就好像是她從未受過傷一樣。
她不由得低呼了一聲，“書容，你說這輩子我身邊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麽辦啊？你都幫我療傷過多少次了，我到底要怎麽謝你才好？”
林書容看見妙妙開心的樣子，臉上不由得也蕩漾出了微微笑意。
他伸手輕輕撫上妙妙的臉，輕笑道：“想要謝我還不容易？你以身相許便好了。”
妙妙一楞，見他下一刻便探唇湊了上來，想要吻她的唇。
妙妙緊張無比，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任由他吻上來嗎？可她現在明明一點也不想跟林書容發生這樣親密的舉動。
伸手推開他嗎？可他明明剛剛治好了她身上的傷，如果現在便直接伸手推開他，會不會顯得她太過翻臉不認人了？
妙妙故作羞澀的往後躲了一點，心中祈盼著晴兒趕緊回來推門。
只要晴兒來了，林書容就再也不會對她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可是她的祈盼一點作用也沒有，當林書容又往床上爬了一步，嘴唇再一次靠近她的唇時，晴兒還是沒有來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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